“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”,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?
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:这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故事,2000年前晏子出使楚国,楚王为了羞辱晏子,故意安排手下在大家吃饭时绑了个齐国人从堂下经过,还高声大呼:“下面绑的是什么人?”,“齐国人!”,“犯了什么罪?”,“盗窃罪!”。
楚王本以为晏子会吃个下马威,没想到晏子非常机智,直接开始给楚王讲故事,原文是这样的:
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,叶徒相似,其实味不同。所以然者何?水土异也,今民生长于齐不盗,入楚则盗,得无楚之水土使民善盗耶?
橘子生长于淮河以南则是美味可口的橘子,长在淮河以北就变成了没法吃的枳子。叶子看着没什么区别,但是味道完全不一样,为什么呢?还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区别呀!我们齐国的人在本地不偷,到了你们楚国就偷,难不成是楚国的水土容易激发人民的盗窃欲?
当时楚王就被晏子怼笑了:真不能随便和圣人开玩笑,我这是自讨没趣了。
橘与枳傻傻分不清
好,这是一个机智的故事,可是作为科学爱好者,我们有必要问一句,晏子说的是真的吗?同一个物种在不同的地方长大品味也会变得不一样吗?
环境确实可以影响生物的性状,这是初中生物的基本知识,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,晏子举了个不准确的例子但是楚王也没有发现,因为……橘和枳并不是一个物种的果实,而是两个不同的物种。
我国古代就没有深刻认识自然的科学传统,对动植物的观察也不甚细致(当然,同时代的西方也没好到那里去),所以古人对生物界的认识有很多谬误,比如“腐草为萤”,我们现在当然知道萤火虫是卵孵化出来的,想到观察到其实也并非什么难事,但是古人显然对这些“没用”的事情兴趣不大。
物种分类也是如此,是一门现代诞生的相当精细的科学,创始人是著名瑞典生物学家卡尔·冯·林奈。因为如果按民间常用的方法称呼,就会引发歧义与误会,给研究工作造成巨大困难,比如南方与北方的白菜指的可以是多种不同的芸苔属植物。
所以在科学界制定了一个给所有物种起名的规范,以植物为例,通过《国际植物命名法规》可以给每个物种赋予一个唯一的学术用名,使用拉丁文,这就是学名。
有了学名就可以细致地辨认物种了,因为有很多生物看起来非常相似,但是如果仔细研究就会发现其实它们并不是同一个物种。比如本文的两位主角——橘子的学名叫Citrus reticulata,而且枳子的学名叫Poncirus trifoliata 。
是的,从生物学有角度来说,它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,甚至连属都不一样,学名的前半部分是属名,Citrus是柑橘属,Poncirus则是枳属。
这是怎么回事呢?其实是晏子(或者当时所有人?)认错了,它们确实“叶相似”, 这是理所当然的,因为二者确实存在亲缘关系,而且相当近,它们都是植物界、被子植物门、双子叶植物纲 、原始花被亚纲、芸香目、芸香亚目、芸香科、柑橘亚科植物。
混乱的柑橘家庭
植物与动物不同,生殖隔离很弱,同属甚至是同亚科之间也是可以产生杂交后代的,这就让它们的关系变得更加不清晰了。在两个物种相交融的地区,常有很多天然的杂交后代,它们结出的果实看起来既像橘子又像枳子,古人无法找到二者间的明确区别,当然会认为这其实是环境不同造成的形态差异了。
柑橘亚科植物间的关系混乱的惊人,就像上面这张图一样。事实上因为植物的生命同期很长,细胞结构与动物差别很大,也几乎没有免疫系统,所以才能做到很多动物望尘莫及的骚操作,比如染色体加倍,或是异种嫁接,甚至是随意地跨物种杂交。这给农业带来了很多便利,比如八倍体小黑麦,小麦与黑麦的杂交,再把染色体加到八倍,集各种优良性状与一身的“人造怪物”。
我有时候会想到,在2000年前晏子与楚王可能只见过橘子和枳子,而且也没有丰富的培植技术,所以北方人可能一生都吃不到一个像样的橘子。如果晏子能看到今天的橘子大家庭,一定会被眩目得说不出话来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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