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愁予现代诗《情妇》原文及赏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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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诗欣赏】 情妇
在一青石的小城,住着我的情妇
而我什么也不留给她
只留一畦金线菊,和一个高高的窗口
或许,透一点长空的寂寥进来
或许……而金线菊是善等待的
我想,寂寥与等待,对妇人是好的。
所以,我去,总穿一袭蓝衫子
我要她感觉,那是季节,或
候鸟的来临
因我不是常常回家的那种人
【作品赏析】
郑愁予不管在台湾诗坛上,还是在全中国的诗坛上,都是一个很特殊的诗人。他出版的诗集虽然不是最多的,甚至算不上多。但像他那样被广大读者和诗评家传唱、赞美、引用,经常流传于口头和笔端的名篇名句,是不多的。他的《》、《水手刀》、《残堡》、《》、《情妇》、《如雾起时》等诗,不仅令人着迷,而且使人陶醉。他的诗在台湾诗坛上传唱和程度,恐怕并不亚于李后主、李商隐。人们为什么会如此偏爱郑愁予的作品呢?他的作品最打动人、最能引起共鸣的地方,莫过一个“情”字。
郑愁予的名篇中,有不少写爱情的诗。故此,人们称他是台湾爱情诗的高手。然而,郑愁予爱情诗的重要特色,不是以华丽的辞藻取胜,而是以内在的情感动人。他的爱情诗的情感,不一定是高尚的和洁白的,但他的爱情诗的情感却无一例外都是非常自然和真实的。正因为真,所以他的各篇《情妇》所表达的情感即使很自私,亦有一种动人的魅力。
诗中的主人公是个爱情的霸权主义者,他占有妻子,还要再占一个情妇,而且对情妇的感情也要独占。自己要出门远游了,也不给情妇一点自由。把她锁在青石小城的深闺之中,什么也不给她留下,只给她留两年物品,而且还是精心挑选为己所用的:一个金线菊,因为此物象征着善等待;二是一个高高的窗口,好让她寂寞难耐时从窗口向远处眺望他。而他去时穿件蓝衫子,要让情妇感觉如天色般的衫子象征着季节,象征着候鸟传来了他的信息,以免她对他失望。
“我”是个爱情上彻底的利己主义者,但这种情感不伪装不雕饰,在诗中使情、景和谐一致,产生了强大的艺术感染力。
【诗人简介】
郑愁予(1933~ ),原名郑文韬,祖籍河北,生于山东济南,为明延平王郑成功的十五代裔孙。童年时随父亲的军旅生涯走遍大江南北。少年时就读于北平崇德中学。1947年入北京大学文学班学习。1949年随家人去台湾,1951年开始发表新作。台湾中兴大学法商学院毕业,后获美国爱荷华大学硕士学位,现旅居美国,任耶鲁大学东亚文学系教授。其诗中贯穿着两种互补的气质神韵:一种是豪放、爽快、豁达的“仁侠”精神,另一种则是曲折动人、情意绵绵、欲语还羞的婉约情韵,这两种气质充分显示了诗人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。著有诗集《梦土上》(1955)、《衣钵》(1966)、《窗外的女奴》、《郑愁予诗选集》、《郑愁予诗集》、《燕人行》(1980)、《雪的可能》、《刺绣的歌谣》等。
【相关阅读】 郑愁予是中国诗歌艺术长河中一颗闪亮而神秘的星。读了他的作品,仿佛面前站着一个中国当代的李商隐,时而又觉得他诗中还兼有李白的豪放之情。换句话说,郑愁予的诗,既豪放旷达,又情意绵绵,综合了婉约派和豪放派两家之长。
郑愁予其人其诗都给人一种神秘感。他本人是一个运动健将,但诗中表现的却是一个多情书生;他有着极深的文学修养,但他却毕业于法商学院;他身为现代派的主要干将,便他的诗却处处流淌着古典韵味;他的诗婉约犹如李商隐,但豪放起来酷似李白。郑愁予比较有名的诗人,比如《错误》、《水手刀》等,大多都是以旅人为抒情主人公的。因此他被称为“浪子诗人”。对此,郑愁予不以为然,他说:“因为我从小是在抗战中长大,所以我接触到中国的苦难,人民流浪不安的生活,我把这些写进诗里,有些人便叫我‘浪子’。其实影响我童年的和青年时代的,的是传统的仁侠精神。”仁侠也好,浪子也罢,总而言之,“不是常常回家的那种人。”也许正是仁侠精神和浪子情怀的结合,才使郑愁予的诗有如此动人的艺术魅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