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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光中的诗歌

余光中的诗歌

的有关信息介绍如下:

余光中的诗歌

是个可以很好的表达我们的感情,各位朋友们,我们看看下面的余光中的诗歌精选,欢迎朗诵。

何等芳醇而又鲜红的葡萄的血液!

如此暖暖地,缓缓地注入了我的胸膛,

使我欢愉的心中孕满了南欧的夏夜,

孕满了地中海岸边金黄色的阳光,

和普罗旺斯夜莺的歌唱。

当纤纤的手指将你们初次从枝头摘下,

圆润而丰满,饱孕着生命绯色的血浆,

白朗宁和伊丽莎白还不曾私奔过海峡,

但马佐卡岛上已栖息乔治桑和肖邦,

雪莱初躺在济慈的墓旁。

那时你们正累累倒垂,在葡萄架顶,

被对岸非洲吹来的暖风拂得微微摆荡;

到夜里,更默然仰望着南欧的繁星,

也许还有人相会在架底,就着星光,

吮饮甜于我怀中的甘酿。

也许,啊,也许有一颗熟透的葡萄,

因不胜蜜汁的重负而悄然坠下,

惊动吻中的人影,引他们相视一笑,

听远处是谁歌小夜曲,是谁伴吉打;

生命在暖密的夏夜开花。

但是这一切都已经随那个夏季枯萎。

数万里外,一百年前,他人的往事,

除了微醉的我,还有谁知道?还有谁

能追忆哪一座墓里埋着采摘的手指?

她宁贴的爱抚早已消逝!

一切都逝了,只有我掌中的这只魔杯,

还盛着一世纪前异国的春晚和夏晨!

青紫色的僵尸早已腐朽,化成了草灰,

而遗下的血液仍如此鲜红,尚有余温

来染湿东方少年的嘴唇。

1955/9/29

魂兮归来,母亲啊,东方不可以久留,

诞生台风的'热带海,

七月的北太平洋气压很低。

魂兮归来,母亲啊,南方不可以久留,

太阳火车的单行道,

七月的赤道炙行人的脚心。

魂兮归来,母亲啊,北方不可以久留,

驯鹿的白色王国,

七月里没有安息夜,只有白昼。

魂兮归来,母亲啊,异国不可以久留。

小小的骨灰匣梦寐地在落地窗畔,

伴着你手载的小植物们。

归来啊,母亲,来守你火后的小城。

春来来时,我将踏湿冷的清明路,

葬你于故乡的一个小坟,

葬你于江南,江南的一个小镇。

垂柳的垂发直垂到你的坟上,

等春来来时,你要做一个女孩子的梦,

梦见你的母亲。

而清明的路上,母亲啊,我的足印将深深,

柳树的长发上滴着雨,

母亲啊,滴着我的回忆,魂兮归来,

母亲啊,来守这四方的空城。

1958/7/14晚

你光彩照人的热带小鸟,欢喜在我头顶来回飞绕,

每次在我的掌中挣脱,只落下一片蓝色的羽毛。

我把它拾起插在帽边,行人看到都异常惊羡。

哦,我怎能捉回飞去的小鸟,让他们象我样看个完全!

1952/10/10

自三十七度出发,地心的吸力重了。

我如登陆于木星,骤增为二百七十四磅,

看十一个月在太空旋转。

站在白垩纪的活火山上,独自和恐龙群搏斗。

地球痉挛着,若行星之将出轨,

七色火在四周吐毒蟒的舌头。

群鬼哗变着,冲出地狱的大铁门,

而且鼓噪着,追逐于我的背后;

梦魇骑我,向大峡谷的悬崖狂奔。

只有灵魂亮着,屹立于回忆的海啸。

心的热带,摄氏四十度,白血球和红血球

在血巷中赛马。

最后,一切都归于沉寂。

宇宙于一只停了的表,我醒来,在白色的南极。

护士立在我身旁,一头胖胖的雌企鹅。

伸右鳍摸一摸扁平的躯体,

血冷了,我发现自己是一尾鱼。

1957/9/9

凄凉的胡琴拉长了下午,

偏街小巷不见个主顾;

他又抱胡琴向黄昏诉苦:

空走一天只赚到孤独!

他能把别人的命运说得分明,

他自己的命运却让人牵引:

一个女孩伴他将残年度过,

一根拐杖尝尽他世路的坎坷!

1950/11/8